第16章

  太皇太后和太后照着流程,派人走了一趟,带去赏赐算是安慰张庶妃。
  宫里的长年累月呆下来的都是人精,看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态度行事,也只是派人走一遭,只有张庶妃是真心为大格格难过。
  长春宫,东配殿内,静悄悄地,张庶妃抱着死去多时的女儿黯然销魂,不吃不喝两天了。
  身边的宫女担心不已, “皇后娘娘带着各位小主到了。”
  宫女说的话传到张庶妃的耳朵里,却没有半点反应,张庶妃充耳不闻。
  前些日子自己还筹备着在长春宫内为女儿贺祝五岁生辰,皇后和各宫妃嫔都送了生辰礼,女儿也非常喜欢,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,怎么突然这样子了?
  张庶妃混沌的脑子一片空白,她想不通为什么。
  赦舍里皇后带着众妃嫔来探望,看到的便是眼前张庶妃这呆呆的样子。
  赦舍里皇后作为后宫之主,这个时候就是她以身作则,彰显风范的机会。
  “张妹妹,”赦舍里皇后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干巴巴的话,改变安慰不了张庶妃。
  赦舍里皇后得丈夫信重,相敬如宾,皇祖母一般不过问后宫之事,没有正经的婆母,再加上大权在握,又育有嫡长子,自然不会体会到张庶妃的心情。
  昭妃是长春宫主位,宫妃所出的子嗣她自有一份责任,这事发生在她这里,她必须要过问一二,因此难得的与众妃嫔相见了。
  “张妹妹,逝者已逝,先让大格格入土为安吧!”
  这话倒是让张庶妃眼里有了一丝光彩,不再死气沉沉,仿佛随时要跟着大格格一起去了的样子。
  清芷对于张庶妃的状态也是理解,感同身受,在承庆去后,她也是如此,不知今夕是何夕,过的浑浑噩噩。
  “昭妃娘娘说的对,逝者已逝,生者如斯,张庶妃节哀顺变吧!”
  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张庶妃,张庶妃抱着大格格的手松了,眼里也恢复了神彩,看起来和往常一样。
  张庶妃身边的宫女将大格格抱了下去,准备收敛,也幸亏最近天气转凉了,又有冰棺,这才没有产生异味。
  “娘娘,马佳庶妃在钟粹宫摔倒了!太医现在……”赦舍里皇后身边的夕竹慌张的走了进来,向赦舍里皇后禀告。
  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,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,清芷离的远些,听的模模糊糊,有马佳庶妃,摔倒,太医几个字眼。
  在清芷看来,马佳庶妃的嘴巴可真算的上开过光了的,前些时候当着张庶妃的面,对大格格的事情含沙射影,现在大格格去了,真细究起来未必不能治她的罪。
  赦舍里皇后皱着眉头,示意也说给众妃嫔听,“几个月了?怎么样了?”
  她看着别的妃嫔怀孕只是心里泛酸,情感上不舒服。
  但是马佳庶妃怀孕,赦舍里皇后心里已经恨的咬牙切齿,恨不得立即没了,怎么会特意去记马佳庶妃的月份。
  谁让马佳庶妃赶在自己前头产下长子,夺去了承祜既嫡又长的名头,幸好老天开眼,收了承瑞。
  夕竹来之前,崔嬷嬷交代过,不可以让皇后意气用事,因此道:“已经七个月了。”
  一听七个月了,赦舍里皇后便歇了心思,七活八不活,这时候生的孩子反而能活。
  众妃嫔便准备跟着赦舍里皇后去看望马佳庶妃,瞧瞧情况,不料,却被张庶妃的宫女拦住了。
  “臣妾也想去看看马佳姐姐。”冷不丁地,张庶妃突然出声吓到了众人。
  赦舍里皇后犹豫不决,“这,你的身体……”
  短短几天不见,张庶妃像是变了个人似的,说话也大胆了不少。
  “臣妾的身体已经好了,就是去看看马佳姐姐,不碍事的。”
  张庶妃坚持要去,赦舍里皇后便也不拦着,待张庶妃梳洗一番,众妃嫔赶去钟粹宫时,康熙已经在钟粹宫等候多时了。
  康熙沉着脸,不悦的看着一众妃嫔姗姗来迟。
  看着康熙阴沉沉的脸色,赦舍里皇后面不改色,让她来看马佳庶妃,倒还不如在长春宫等张庶妃。
  康熙没喊起,众妃嫔都不敢动,清芷瞧瞧抬头便看见了康熙和赦舍里皇后对峙。
  康熙忍住怒气,往下看时恰好看见了清芷微微鼓起的肚子,再往后还有张庶妃苍白无力的脸色,这才喊起来。
  “搬个椅子给纳喇庶妃和张庶妃。”皇上发话了,底下人更殷勤的搬来了椅子。
  清芷摆摆手,护着肚子,小心翼翼道:“臣妾是来看马佳庶妃的,不知马佳庶妃情况如何?”
  这么多妃嫔在场,连皇后都没有坐,清芷可不想落人口舌。
  在长春宫中耽误了时间,自然是昭妃出面解释,“臣妾等人在长春宫,张庶妃处。”
  康熙一看久病缠身,好长时间都没见的昭妃也来了,也长叹一声,“昭妃身子虚弱,这些锁事便不要管了。”
  昭妃柔柔一笑,“在臣妾的宫中发生的,皇上不责罚已经是法外开恩了。”
  “是臣妾耽误了时间,望皇上开恩!”张庶妃站了出来,她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,透着一股灰败。
  望着这样的张庶妃,又念及她的大格格刚刚去了,康熙缓和了许多,不再追究,让梁九功带着一众妃嫔进去。
  一进门,赦舍里皇后便招来太医询问,“太医,马佳庶妃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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